(文/成余崖)我真正第一见到火车是在距离县城20公里左右一个小镇的火车站上,那个火车站,也是我们县城唯一的车站。据说建国后某一任县长,担心铁路和火车会带来治安混乱,坚持不让铁路通过县城,而是在距离县城较远的一个镇上修了火车站,让铁路远远的从县城的南边绕开,直通东北。其实这种情节,是否可以理解为对科技的恐惧,对文化的恐惧。
对于年少时期在军营里长大的我而言,军绿色确实有一种莫明的吸引力。那些遥远记忆里的绿皮火车们,就是军绿色。孩童时那迷惘的幼年,只能在电视或者电影里看到绿皮火车拖着治疗癫痫病医院哪家比较好长长的白烟,仿佛一列列飞驰过的长龙,那是我印象中的火车,轰隆隆,轰隆隆,然后呼啸而过。直到我去大姨工作的镇上去度暑假,爬上高高的楼顶和坐在楼顶上看过往的绿皮火车和黑皮火车,成为我每天清晨最大的事情。
那时候的黑皮火车,“轰轰咚咚”地开过去,留下一条长长的乳白色的尾巴,尾巴过一会儿才能消散。从以前的书上得知,那是蒸汽机车,运货用的。它们往往是绿内蒙古癫痫病医院哪家好色或蓝色的头,后边紧跟着四五十节长长的车厢。那时候,我数数不好,记得我数过的最长的一节是50节,可惜没人相信我。后来,我再也没有数到这样的节数。而绿皮火车节数不多,大约十几节车厢,每次到站之后,都能看见等车的人们一拥而上以及提着大包小包的乘客下车,都是急匆匆的。
在临上学的那几天里,我们带着搜罗来的旧钢筋,一起出发到那个有铁轨的地方。按照大孩子的指示,我们把铁钉顺着火车走的方向放到铁轨上,然后躲得远远的。绿皮火车过来了,我们静静地待着,捂着耳朵,那“咣当咣当”火车驶过的声音震耳欲聋,那窗口后边是一张张黄色的脸和黑色的眼睛,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这一排人。但这只是一个瞬间,火车几乎是瞬间就过去了。我们大呼小叫地找回自己的钢筋,这些钢筋,都顺利地变成了一把把薄而锋利的小刀。
河南癫痫病专科医院哪里好十五岁的夏天,距离香港回归还有一年,我们全家去北京旅游。我记得很早我们就到了车站候车,火车票拿到手之后是窄窄的一张硬纸板,我紧紧攥着它,好像一个珍贵的宝贝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丢掉。然而这种新鲜劲儿很快被夏日晚间那种溽热给打磨得一干二净,不久我就靠着候车室的座椅昏沉沉地睡去。在那时候火车晚点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迷迷糊糊之间就被父亲从火车窗口塞了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的人天南地北的,许多人没有座位。此后的很多年中我也曾在没有座位的火车站着经过许多小时,坚持下来的时候很少。一般在这样的环境中,人都站不了太久,到了一定时候,怎么都受不了,不管地上多脏也要想办法坐下。在过道上坐下后最反感的就是推着铁车来回的小贩,这些人吃的是公家饭,卖东西脾气都很分明。铁车来了,就是呵斥,甚至用铁车推搡挡路的旅客。在我站的坚持不住的时候,父亲在座位底下铺上了报纸,让我躺到里面,一直睡到北京。